【Patrick Melrose渣翻】

(今天一边撸猫一边试翻了Patrick去殡仪馆见父亲遗体的片段,真的很喜欢作者的黑色幽默,每当我想对主人公报以同情的时候,却总是被书中恶意满满的世界逗笑,今天这段尤甚)

Patrick 终于把卡在喉结的镇静剂咽了下去,穿过高耸的橡木门,走进了殡葬馆的大厅,恐惧和荒谬感在他身体里来回翻腾。一位年轻的女士坐在有着多立克式的柱子的曲面橡木柜台后面,穿着蓝色的西装短外套和一件灰色的丝绸衬衫,就像是一位飞往往生世界的航班空姐。

“我来看David Melrose的遗体。”Patrick冷冰冰地对她说。她告知他,进电梯直接上三楼就可以了。说得好像他会想要途中停在其他楼层去拜访别的遗体似的。

这座电梯是仿法式的,电梯里,纽扣装点的皮革长凳上方,悬挂着一块彩色针织毯,用来避免逝者悲痛的亲人们上楼第一眼就面对遗体,毯子上画着一名廷臣假扮成牧羊人,向另一名假扮成牧羊女的廷臣吹奏牧笛。

就是此刻了,人生重大的一刻:死敌的遗体、造物主的灭亡、他父亲的尸身;他过去承受的巨大的、不可言说也不曾言说之重,和现在的喜悦。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地方,他终于可以开口论及他父亲的行径,这个自我割裂的举动将撕碎世界,他的躯体将变成其中一块拼图。

就是此刻了。

电梯门隙开的一瞬间,一片欢腾的声音让Patrick疑惑,难道George组织了一个惊喜派对?但是这个念头太荒唐了,全世界都很难找够半打在熟悉他父亲之后还能依然喜欢他父亲的人。他迈进屋里环顾四周,哥林多风格的柱墩子上,一个格子地板的房间里,挤满了身着喜庆服装的老头儿、老太太。男的穿着五颜六色轻盈的花衬衫,女的带着黄白相间的大沿帽,他们相互挽着胳膊喝着鸡尾酒。走进里屋,他更一头雾水了,这里有一副没有阖上盖子的棺材,用白色缎带精心装点,而里面躺着一位打扮得一丝不苟、个头很小的男人。他戴着粉钻领带别针,有着雪白的头发,穿着黑色西装。在他身旁的桌上有一个立牌,Patrick看见上面写着:“对Hermann Newton爱的追忆”。毫无疑问,面对死亡会令人不知所措,但想象他的父亲变成了一个小个子的犹太人,还被这样欢乐的人群簇拥,让Patrick受到了更为猛烈的冲击。

他的心脏跳得吓人,他转过身子飞快地冲向电梯,按下电梯按钮的瞬间,他被静电狠狠地打了一下。“我他妈的真是难以置信!”他弯腰猛踢一把路易十五风格的凳子,电梯门开了,走出了一个面色如灰、满身赘肉的胖老头,穿着一条令人瞩目的百慕大海岛风裤衩和一件黄色T恤。显然,去世的Hermann在他的遗嘱中要求了一场没有哀悼的告别仪式,要不然,就是大家很高兴看到他死了,Patrick心想。站在胖老头旁边的,则是他晒得红彤彤的老伴儿,也穿着沙滩装。而陪同他们的,就是那位年轻的前台接待小姐。

“尸体他妈的是错的。”Patrick瞪着前台接待说。

“哦、哦,哇欧!”胖老头连连惊呼,仿佛Patrick夸张了自己的处境。

“再查一次,”Pateick说,对这对颤颤巍巍走开的老夫妇毫不理睬。

他拿出了自己独有的“盯到你融化、盯到你想死”的眼神,目光就像狙击枪一样瞄准着对方的脑子,他就这样瞪着前台接待。前台接待显得很淡定。

“我确定这栋楼现在就这一场聚会。”她说。

“我不想去什么聚会,”Patrick说:“我想见我父亲。”

当他们抵达一楼,前台接待走进Patrick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柜台,她向他展示了一张单子,上面列着殡仪馆举办的所有聚会。“你看,现在馆内除了Newton先生的聚会在上面,就没有别人了。”她自鸣得意地说:“所以我才让你去那里的。”

“可能是我父亲还没有死透,”Patrick俯下身子对她说:“那才真的让人惊讶。或许我之前接到的是个求救电话,你觉着呢?”

“我最好和我们主管确认一下。”她后退着,说道:“请给我一分钟。”说着打开了一道里门,溜到了会客大厅后面的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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